苦柠檬

别这样对我我是一个好人

某一天

“浪消失了,但水还在。”


我永远也忘不了这句话。


我叫陈灿,是一个女大学生,当然,这个身份只存在于“那天”之前,故事就从那天讲起吧。


那天是个平凡的一天,我的室友都是这么认为的,但其实不是。因为我准备已经在她们不注意的间隙在她们喝水的杯子里放了足量的安眠药,这个量有多足呢,人喝下去再睡觉,就绝对没有再醒过来的可能了。

可是我不是医学生,怎么知道这个量是不是适应每个人的体质呢?所以,我又在那杯水里混了很少量很少量三氧化二砷,比安眠药的剂量少多了。


在我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心肠恶毒到变态的人,甚至还有点善良,因为在以前,我的舍友都是这么说的。

是什么让我变成了现在这样呢?今夜之后,别人再也不会有机会知道了。


我端起了面前的水杯,水里面的含有的三氧化二砷的剂量是其它水的三倍。我将水杯在手里转了圈,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我闭上眼睛,再睁开。

眼前并不是地狱,似乎也不像天堂。


黑暗中,没有光,只能隐约感受到脚下的路,很硬,似乎是石阶。


后来我问她,那段路是不是石阶。凛冽的风吹在她的脸上,脸上还有一道未结成疤的血痕。


风也吹散了我的头发,黑发飞扬,遮住了我眼里的爱慕。


“不是石阶,是骨阶,白骨堆成的。后来走的人太多,表面被人磨平了。”她语气冷淡,抚摸着左眼下的泪痣,眼神飘向很远。

我心跳如鼓,不敢再问,不敢再看她。


回到骨阶上,那天是我第一次见到她。

其实我也分不清时间了,在这个诡异的地方,一切都显得这么异常。无尽的黑,我只能向前走,向上走,不敢停留片刻,即使我已经是个死人,但是直觉告诉我,如果停下,会发生比让我再死一次可怕一万倍的事。


此时,我的身边刮过一阵风,有点热。


我浑身发冷,这个地方怎么可能会有热风?我的上半身僵住了,脑袋似乎也麻痹了,只剩一双腿还在机械地迈步。渐渐的,风越刮越大,越来越热,到最后仿佛是一个怪物张着血盆大口,紧贴在我的身后,就等着把我吞入腹中。

我没回头。


越来越热了,汗液浸透了我的衣服,不可避免的,我开始后悔了,后悔可以后悔的一切。

就在这时,我的鼻子突然撞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伸手触摸,面积不小,有点像门。

我的腿在抖,心在狂跳,犹豫不决中,身后的炙热感越来越强,毋庸置疑,我的背绝对被烫伤了。原谅我的形容,热风无处不在,十分粘稠,就像液体一样。

诡异的热风就要伸到我肩头的前一秒,我闭上眼,打开了门。


门后面没有芳草和鲜花,也没有喷泉和天使,只有几个“人”,他们背后是悬崖。

然后我就看见了她,她站在悬崖边,风很大,短发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只能看的到她的眼睛。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人,从来没有看过那样的眼睛。


她低着头,眼睛里流露出的,是阴沉,凶狠,不顾一切的疯狂。


她身边的人甚至都没有顾忌到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只是望着她,或愤怒,或傲慢,或冷漠。


为首的一个男性缓缓开口:“浪消失了,那个东西也不见了。”

他身上有种神秘的气场,仿佛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碾死。

我缩在角落,抖如筛糠。


“浪消失了,但水还在。”她说罢,便纵身跃下悬崖。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讲话,时至今日,已经忘了她当时的语音语调,只记得这一句话,和周围人的表情。那个为首的,危险的男子,死死地盯着她跳下去的地方 ,暗骂道:“疯子。”

他的深情太复杂,我看不懂,但是很奇怪,那么多种情绪里,没有愤怒。


与此同时,我仿佛听见“扑通”一声,极其细微,像鱼儿落入水中的声音。那一刻,我明白,悬崖下面原来是大海。


我低下头,望着自己的手,无数的想法、思绪冲击着我的脑海。在那一刻,我能确定的事情只有一件:绝对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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